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孫小榮:“旅居經濟”,一個加速崛起的新賽道住宿,作為旅游六要素之一,對于游客而言,是旅游的剛需,是每個游客夜晚的歸宿;對于旅游目的地而言,住宿是“留客”要素,是將“流量”轉化為“留量”,從而爭取游客消費轉化的基礎前提。 當云南放棄“七彩云南”的觀光定位,提出“有一種叫云南的生活”,并將“旅居云南”作為全省的文旅品牌定位。 當山東省率先打造“民宿集聚區”度假旅居目的地,培育“樂宿山東”品牌,濟南泉城也不再用“三面荷花四面柳,一城山色半城湖”來標榜資源優勢,而是以“今晚住濟南”——這么直接而毫無詩意的定位來主推旅居。 或者,當我們看到更多具有生態資源優勢的城市,將“康養旅居”作為品牌敘事時,這不僅是對現時代旅游消費“核心驅動”的再認識,也顯現出“旅居經濟”的風口,已經成為一種“務實之風”悄然興起。 1//“旅居經濟”的雙重驅動 云南主推“旅居生活”,并將全省的旅游品牌定位為“有一種叫云南的生活·旅居云南”,代表著云南旅游的戰略性調整,即從觀光型旅游向旅居型度假的轉向。 這個定位和轉向符合云南獨特的資源優勢——四季如春的氣候條件、雄奇瑰麗的自然景觀、多元包容的人文氛圍等,云南正從傳統景區打卡地,轉型為承載“詩與遠方”的理想棲居地。 昆明、大理、麗江、西雙版納等地州市,早就成為國內富裕階層、知識精英、藝術家、候鳥族等旅居的首選目的地,云南具備發展旅居度假的基礎,需要強化這個優勢,通過發展旅居來推動云南旅游的“深時體驗”和“深度轉化”。 這種轉向有兩個主要原因—— 一是“后現代生活方式”的詩意覺醒。隨著知識經濟時代的到來,創意階層、自由職業者、數字游民等新群體崛起,他們打破“工作-生活”的地理界限,追求“流動辦公+詩意棲居”的融合模式。 同時,“銀發經濟”與康養度假的興起,讓候鳥式旅居成為50+人群的生活標配。這些新需求共同催生了“生活即旅行,旅行即生活”的詩意旅居形態,使長期停留、深度體驗成為可能。 二是“后房地產時代”的經濟重構。當一線城市房地產市場趨于飽和,具備優質生態資源的地區迎來“第二居所”需求爆發期。云南、海南、浙江等地的旅居地產,既滿足富裕階層對“逃離都市”的空間想象,又通過盤活閑置物業、完善度假配套,形成“居住+消費+體驗”的復合經濟生態,實現從“增量建設”轉向“存量運營”的效能轉換。這種 “生活方式”投資,正成為文旅地產的新賽道,構建起供需互促的旅居經濟閉環。 因此,對于具備旅居生活的自然氣候條件,而又存在房地產供給過剩,或者還有房地產增量空間的地區而言,發展旅居不僅有利于盤活閑置地產,而且有利于度假經濟的發展。 近幾年,我們看到很多主打生活方式的品牌酒店,如亞朵、全季、錦江等紛紛搶占三四線城市,甚至投資布局小縣城,也跟旅居生活的興起和閑置地產的盤活不無關系。 也就是說,富裕階層對“后現代旅居生活”的追求和“后房地產旅居經濟”的發展,會成為一種相互對等、相互依賴的供需關系,將會成為國內旅游市場角逐的新藍海。 2//從“住宿”到“旅居”:一種范式轉變 在經歷了一天“走馬觀花”式的游覽觀光后,游客需要一間舒適的房子,來安頓疲憊的身體。 在泛旅游時代,當景點被“祛魅”,不再成為旅游核心吸引物,游客往往會以旅居之所的優先考慮,來安排自己的旅游計劃和活動范圍,“優先訂房”成為每次出游的“頭等大事”。 越是旅游閱歷豐富的游客,越是對同質化的景點式觀光喪失興趣,更渴望有休閑式的高品質度假環境,能夠提供“無腦選擇,無惱保障”——即不用經過思考選擇,去了就有毫無煩惱的品質保障的服務,來滿足他們獨享式的度假生活,而且這種度假,往往具有高頻次、重復消費的可能。 當游客躋身于人潮人海的游客群體中,每個人的身份都是均質化的,都是“流動大軍”里的一份子,這使得游歷性炫耀喪失了“獨屬性”,稍微對旅游體驗有點品質追求的游客,不會以分享“擁堵”為自我宣示。 只有逃離人群,“住在哪里”的選擇和消費能力,才將“消費階層”的品質選擇,劃分出三六九等,身份在住宿環境中體現出涇渭分明的區分。 從這個意義而言,旅游的盡頭是旅居。 旅游、旅行、旅居,代表著旅游行為的“三種境界”—— 旅游的核心是“游”,追求的是“觀看景觀”,旅行的核心是“行”,即身體力行,追求的是“深度體驗”,而旅居的核心是“居”,追求的是“詩意棲居”。 從時間上看,旅居持續的時間較長一些,一星期,十天半個月,甚至幾個月,都算旅居;旅行對于時間的自由度可長可短,靈活把握,環球旅行是旅行,出門去徒步,當天去,當天回,也叫旅行;而對于旅游的定義往往會以“隔夜”為標準,即游客離開固定居所去異地,必須在異地過一夜,才叫旅游,不然就屬于在地休閑,而不是旅游。 這種差異決定了旅居經濟的核心競爭力在于打造 “可居住的目的地”——不僅要有養眼的風景,更需構建完整的生活生態:從宜居的氣候、便捷的交通,到多元的社交空間、豐富的文化體驗,最終形成讓人“來了不想走,走了還想來”的磁場效應。 3//旅居經濟的“三宜要素” 旅居經濟率先從浙江、海南、云南、山東等省份發軔。從區域競爭來看,海南以濱海度假見長,浙江主打江南水鄉的精致慢生活,山東主打山海之間的雅致文化,而云南憑借“氣候多樣性+文化豐富性+空間層次性”的復合優勢,成為全國唯一能覆蓋“避寒-避暑-避霾-養心”全需求的旅居目的地,真正實現“四季可居、全齡適宜”。 與此同時,福建、貴州、四川、廣西等相對欠發達地區,也因為優質的生態環境和多元的人文氣質,正在發展成為新型旅居目的地。 它們的共同特征在于,具備優質的自然生態、氣候環境、人文氛圍、經濟基礎、交通通達度、服務品質等基礎,當然,更追求多種滿足“旅居要素”的疊加。 首先是宜居的生態環境,比如山清水秀,四季如春,冬暖夏涼,不受季節性制約,比如優質濱海地區,或者海拔在500米至2000米的山岳型地區,適合旅居。 其次是宜人的人居環境。滿足旅居的基礎配套,比如旅居主題酒店、精品民宿、雅致庭院、中高端別墅、平價公寓等,能夠滿足不同消費階層的旅居人群;同時,住宿之外的餐飲、娛樂、運動以及公共文化空間、社交活動等也要精致而多元,有可供旅居客自由選擇的“生活尺度”。 再次是宜情的人文環境,形成某種獨特的文化氛圍,比如大理、麗江因為匯聚了全國各地很多的作家、音樂人、電影人等藝術客群,文藝范兒十足,形成一個“隱匿的創意階層”,豐富了旅居地獨特的人文氣質。 從旅游體驗到閑居生活,從走馬觀花到詩意棲居,旅居經濟的興起,代表著中國文旅發展范式的轉向——從追求“制造景觀”轉向“營造生活”,這是中國文旅產業邁向高質量發展的必然趨勢,也是一個已經到來的新賽道。 編輯:金文婕 審核:王仕偉 版權聲明:如有侵權 請聯系刪除 |